【悔不当初】第八章
自相辉楼酒宴结束后的几日，沐云过的无比悠闲。
沐修远最近不知在忙些什么，虽然总是在勤政殿内，但两人几乎不打照面。沐云整日待在内室，鲜少走出房门，沐修远不似前段时日一般出现在内室，只偶尔派人来过问几句。
沐云依旧睡在勤政殿内室，他不知道沐修远葫芦里卖的药是什么，也不想费心思去猜测。该来的总会来，躲也躲不掉，更何况沐云根本没想躲。
年二十七这日，早早散了朝，自这日开始，官员将迎来短暂的休沐，为期七日。
虽律法规定是休沐时间，但年二十九日朝中举行祭天大典还需官员操办，对其他官员来说会轻松些，只是苦了礼部官员。
礼部，侍郎温珏专心筹备祭天大典，不大的屋中堆满了祭祀用的纸钱、玉帛等物品。
礼部众人进进出出，忙碌非常，愈发显得庭院中两人无所事事。
“两位殿下来此是有何吩咐？”温珏陪着笑脸。
温珏是舒妃温竹的父亲，按辈分应是沐尘的长辈，不过此时在宫中，皇子的身份高于礼部侍郎，沐尘理应受礼。
“温大人不必客气”沐尘一笑，“其实不瞒温大人，我和阿云是偷跑出来的，温大人不会向陛下高密吧。”
温珏脸上的笑瞬间消失，一脸牙疼地看向两人。
原本礼部已经够忙了，再来两位祖宗他可受不住，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，沐尘投来乞求的眼神。
温珏觉得他脑子疼。
“留下可以，不许捣乱。”
沐尘得了便宜还卖乖：“谢谢外祖父，我带着阿云四处逛逛。”
温珏摇头，随手召来小厮，低声道：“去勤政殿同王府说一声，两位殿下在礼部，让陛下不用担心。”
——
“阿云，你怎么样？”
沐尘从怀中掏出两块糕点，递给沐云一块。
“谢谢哥哥”沐云浅浅一笑。
两人已经半多月没见面，沐云被沐修远变相囚禁在勤政殿，不许任何人探视。沐尘三番两次想溜进殿内，碍于四周有暗卫，几次被发现。
“栗子糕好吃吗？”沐尘抬手拭去沐云嘴角的残渣，“这可是宫外的糕点，我排了好久才买到的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他又偷偷溜出宫外了。
“好吃”沐云舔了舔嘴角，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。
“想出宫吗？”沐尘问道，“我们出去玩一圈，门禁前回来不会被发现。”
沐云想也不想便拒绝了：“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沐云抿唇，嘴角抿成一条直线，附在沐尘耳旁：“我们一出勤政殿便有暗卫跟着，他武功不低，出宫一定会被发现。”
要是被发现偷偷出宫，沐修远一定会敲打两人。
沐尘警惕望向四周，他武功只会点皮毛，放在暗卫眼里根本不够看。别说出宫，怕是从暗卫眼底下溜走都困难。
“能甩开他吗？”
沐云轻轻摇头，如果是别的暗卫还好说，可惜跟着的是暗卫统领夜玄。
他武功全盛时都不一定打得过，更何况是现在。
沐尘放弃了出宫的想法，沐云的武功他是知道的。既然沐云摇头，那就代表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。
“给”沐尘递给沐云一个香囊，“母妃缝的，我俩一人一个。”
香囊上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，是上好的檀木磨成粉状再点燃熏制的香味，这种香味不会很浓，但会持续很久。
沐云小心接过，浅浅一笑。
两人说了一会儿话，渐渐地起了风，室外温度开始降低，明显的感到冷。
“两位殿下”王府不知从哪冒出来，“风大还请两位殿下回屋。”
沐尘撇了他一眼，拉着沐云的手要走。
“殿下”王府喊道，“回勤政殿。陛下在殿内等。”
沐尘更不耐烦，头也没回快步离开。
“阿云”沐尘沉声道，“你同我说，父皇他有没有为难你？”
沐云被他抓的手腕有些疼，抬手轻轻一按：“没有。”
“真的？”沐尘显然不信，“要是受委屈你就同母妃说，她一定会替你做主的。”
沐云浅笑，安慰道：“陛下不曾为难。真的，不曾受委屈。”
说话间到了勤政殿，公公跟在两人身后，通报后两人进了殿内。
“儿臣见过父皇/陛下。”
“起来吧”沐修远示意不用多礼，“坐。”
“工部今日上书，齐王府邸已经修缮完工，从明日起你便可以出宫住了。”
沐尘眼睛一亮。
他如今芳年二十有一，自古以来皇子弱冠时封王，出宫居住。只是沐修远膝下皇子不多，他又是第一个封王的皇子，沐修远下令翻修原先的王府，拖了一年多，此时才算完全竣工。
“年后开始便要按时上朝”沐修远捏了捏眉心，一个两个都不省心，“看看秦王，日日朝中都有他身影，再看看你，天天见不到踪影。”
沐尘嘴一撇，小声嘟囔：“您喜欢他让他当太子好了，找我们干什么。”
“你说什么。”沐修远瞪他一眼。
沐尘不说话了。
“去陪你母妃吧”沐修远将出入皇宫的令牌递给他，“明日便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了。”
“那阿云呢？”
沐修远翻了个白眼：“他还未加冠，自是留在宫内。”
“怎么？”皇帝见人没走，“你还有事？”
沐尘自是没事，讪讪退下。
“身体好些了？”沐修远温声问道。
“好多了”沐云垂眸，“多谢陛下关心。”
沐修远有些挫败，不管他如何关心，沐云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，疏离和冷漠感裹着沐云，牢牢护着他。
皇帝在心中叹了一口气，“好好喝药，不许私自将药倒掉。”
沐云嘴一撇，没吭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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