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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悔不当初】第五章

几人刚要进屋，公公王府急忙赶来，行礼道：“陛下，左丞求见。”

 

沐修远微微蹙眉，神色不悦。

 

舒妃见状便安慰道：“国事要紧，陛下先去忙吧。”

 

沐修远犹疑一瞬，放缓语气：“那朕先走了，舒妃帮朕照顾一下沐云。”

 

舒妃微微一笑：“陛下放心。”

 

沐修远转身大步离去，王府在后面跟着。

 

勤政殿，左丞已是恭候多时。

 

“臣参见陛下。”

 

沐修远被扰了“父慈子孝”的大好机会，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去，连带着语气也十分不好：“左丞有什么事不能明日上朝议？”

 

左丞文诩恭敬道：“臣是为了年底的祭天大典。”

 

“朕没记错的话，祭天大典一直都是由礼部筹备，左丞有何高见？”

 

文诩：“臣不敢。历年祭天大典都是由礼部主持，如今陛下登基，臣认为祭天仪式若是陛下亲自主持，更能彰显陛下的诚意。”

 

沐修远沉默一瞬。

 

祭天是历朝历代的重大祭祀，是人与天进行“交流”的仪式。每年年底时皇室都会举办隆重的祭典，通过祭天来表达人们对天滋补、哺育万物的感恩之情。

 

不过沐修远一向不重视，他不信鬼神之说，也不信灵异怪谈。身为武将，他只相信手中的剑和身下的战马，会踏平每一寸山河。

故而不是很重视祭天一事。

 

前几日看到臣子上书，也只是草草敷衍。

 

“祭天一事历来都是礼部主持，朕相信礼部会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沐修远抬眼瞥向左丞：“还有别的事？”

 

文诩躬身：“臣无事，先行告退。”

 

左丞走后没多久，沐云便回了勤政殿。

 

见到沐云，沐修远仅剩的些许不爽烟消云散：“可是用过膳食了？冷不冷？”

 

沐云下跪行礼：“属下不冷。”

 

沐修远大步行至沐云身旁，将人扶起：“莫要再跪。”

 

“以后莫要自称属下，便用名字自称。”

 

沐云抬眸：“是。”

 

两人说话之际，御膳房呈上膳食，摆好膳食自觉退出了殿内。

 

沐修远见人精神不是很好，随口问道：“午膳用了什么？”

 

沐云回了神，低声道：“半碗白粥。”

 

沐修远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淑华苑的膳食绝不会寒碜，温竹为人更是温和，加上沐尘在一旁，又怎么会只让沐云喝白粥。

 

他沉声问道：“在哪用的膳食？”

 

沐云此时才意识到说错了话，他未在淑华苑用膳。沐修远离开后，他便随意找了借口离开，不顾舒妃的挽留。

 

他小心开口：“沐云去冷宫拿东西，便在冷宫用了膳。”

 

沐修远心头一阵火气，却生生忍住未发作。

 

他吩咐宫女多拿一双玉箸，又用汤勺盛了半碗栗子粥，放在一旁纳凉。

 

“沐云不饿。”

 

“不饿也用些。”两人靠的近，沐云极为不自在，低眸不语。

 

他不知沐修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从那日传旨将他召到勤政殿开始，一切像是变了样子。突如其来的关心、示好，让他不知所措。

 

仔细想来，这也算变相的囚禁。

他日日被困在勤政殿，不曾出过房门。

 

若是别的还好，主要是他有皇子的身份，这样的“宠爱”，难免会有别有用心之人揣测。所以，沐修远是想利用他为谁挡刀吗。

 

沐云不解。

 

两人沉默的用过午膳，沐修远见人没什么精神，便放沐云回内殿休息。沐云也乐得自在，回了内殿便睡过去，任外面有什么动静也不醒。

 

沐云熟睡时太医又来诊过一次脉，慕湘依旧是那句话——内忧外患，难能长命。

 

“一点办法也没有？”沐修远颓丧道，“国库的东西任你用，给朕医治好他。”

 

慕湘无语片刻，缓缓道：“陛下恕罪，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
 

若是平时，沐修远听到这话只当是对方放了个屁，他一个眼神也懒得给。放在现在，沐修远恳切道：“当讲。说与朕听听。”

 

慕湘朝着内室一抬下巴：“他外伤好说，主要是经年累月的内伤和反复发作的骨伤不好医治，再就是他有心病。”

 

“内伤只能慢慢调养，目前臣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。膝盖没伤到内里，慢慢推拿就能恢复；骨伤用药浴，再就是找一块好点的暖玉让他带着。”

 

沐修远瞪他一眼：“说来说去你发挥了什么作用？”

 

慕湘冤死，他出力诊治，撰写药方，给出办法，到头来还要被嫌弃。他一怒之下辞官回家，但看了看俸禄，觉得不是不能忍。

 

不是他不想辞官，主要是皇帝给的太多了。

 

“陛下说的对”慕湘嘴上恭维了一句，“殿下的心病臣无能为力，解铃还须系铃人，想必系铃人就是陛下。”

 

沐修远翻了个白眼，让他滚蛋了。

 

慕湘提着药箱消失在勤政殿门口，只留下一个残影。